向数图强，海南自由贸易港探索数据跨境流动新举措

唐小然　海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

随着全球数字经济的高速发展，数据跨境流动已经成为国际经贸规则和国际网络空间治理的重要议题。在我国数据跨境流动“3＋3”模式的基础上，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出台了《促进和规范数据跨境流动规定》（以下简称《规定》），进一步细化数据出境的合规标准和操作规范，反映出我国在数据跨境传输治理领域的新思维新办法。《规定》第6条特别允许自由贸易试验区／自由贸易港在国家数据分类分级保护制度框架下，可以自行制定区内需要纳入数据出境安全评估、个人信息出境标准合同、个人信息保护认证管理范围的数据清单，自由贸易试验区／自由贸易港内数据处理者向境外提供负面清单外的数据，可以免予申报数据出境安全评估、订立个人信息出境标准合同、通过个人信息保护认证。

近日，海南自由贸易港（以下简称“自贸港”）发布《海南自由贸易港数据出境管理清单（负面清单）（2024版）》（以下简称“负面清单”），是海南实现“向数图强”，以高水平制度型开放促进数据安全有序流动政策有效落实，推动自贸港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举措。

首先，聚焦重点产业发展需求，划定先行行业，确保负面清单“可用”。海南在数据出境政策的实施过程中，引入了负面清单分行业推进策略。通过组织深入的调研，对全省数据出境的现状进行了全面的摸排，全面掌握各行业的数据流动情况。在综合考虑自贸港数字经济与贸易重点产业的发展需求以及数据处理者的实际需要后，首批选择深海、航天、种业、旅游以及免税商品零售业务等五大领域制定负面清单，详细列明30项数据子类及其对应的业务场景，旨在提升自贸港数据出境的便利性和负面清单的实际操作性，彰显了海南在数据出境负面清单制定与使用方面的锐意进取、与时俱进。

其次，立足数字经济贸易特征，实施动态调整，确保负面清单“能用”。随着国际市场环境与数字技术的发展变化，数据跨境流动需求和潜在风险状况也在不断持续演变，国家法律、法规、政策以及相应的标准规范都需要随之作出调整。因此，海南在负面清单的管理上，采用了适时更新的动态调整机制，以便根据上述因素的发展不断优化。这种灵活的管理方式，不仅能够帮助数据处理者更有效地应对国际市场的波动，而且有利于促进自贸港数字产业的创新发展和技术进步。调整过程中的征求意见与广泛参与，还有助于提升负面清单的透明度和公信力，赢得企业和社会的信任和支持。实施负面清单动态管理，是一个以自由贸易港建设需求和数据处理者需要为导向，兼具开放性和前瞻性的创新举措。

再次，细化重点领域数据类型，降低合规成本，确保负面清单“管用”。一方面，精准识别重要数据。在深海、航天、种业、免税商品零售业务四个领域，负面清单结合其各自特点，对需要通过数据出境安全评估的重要数据进行了更为细致的梳理，明确标识具体的应用场景与对应的数据项。另一方面，明确个人信息出境场景。在旅游、免税商品零售业务两个领域对关键信息基础设施运营者以外的数据处理者向境外提供重要数据与个人信息的场景进行了限定，如将需要通过数据出境安全评估的“自当年1月1日起累计向境外提供100万人以上的个人信息（不含敏感个人信息）”限定在了“出入境旅游服务”“旅游服务平台会员管理”“旅游服务管理”“免税店身份验证、通关购物”“顾客管理”等六类场景。同时，在相应的注释中，清晰地列举了这些领域的适用对象、适用范围、特殊要求以及例外情况等重要信息，可以更好地帮助企业辨识和理解数据出境的具体要求。通过这种科学量化和场景限定的方法，在确保安全可控的基础上，尽可能满足数据处理者合理必要的数据出境需求，有效降低企业在数据出境方面的合规成本，体现出自贸港数据管理的灵活性与适应性。

此外，提高数据出境便利化程度并不意味着安全责任的减轻，如何统筹好发展与安全之间的关系，也是自贸港制定负面清单的重要任务。为了确保负面清单的高效执行，推动数字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海南在发布负面清单的同时，也积极探索数据跨境安全监管的新模式，包括对数据处理者在负面清单实施过程中的意见和建议进行有效的收集与对接，以便动态掌握数据出境的实际需求。值得一提的是，海南还将结合数据跨境流动的整体态势及其发展变化，持续优化和提升本行业领域内的数据出境便利化服务措施，从而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促进数据的高效流动。

总之，《负面清单》的制定和实施，有利于数据跨境效率的提升，有利于数据要素功能的释放，有利于数字经贸活动的开展，有利于自贸港国际化与现代化的发展。数据跨境流动“海南方案”的落地和持续优化，将为我国对接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建立和完善数据跨境流动机制提供了必要的经验与有力的探索。同时也为各自贸区数据跨境治理提供了参考和借鉴。